淳平十七年六月十二,黄道吉日,宜嫁娶。 刚过辰时,一行送亲队伍便吹吹打打从东直门入了上京城,看着那拉着红锦花车的四匹白色骏马和婚车后数百护卫随行保护的十几辆马车的嫁妆,道路两旁的百姓都不禁暗叹安国公府结亲的气派。 婚车要等吉时才能到安国公府,此时时间还早,送亲的队伍先安顿在慧安街的公府别苑,届时从公府到别苑来接亲。 两旁百姓一路紧随,企图能在别苑处远远的看上新娘子一眼,但下马车之时,送亲的奴仆用两道绯色绸帘遮出了一条道路,新娘子从绸帘之中穿过,他们连个身形也没能看到。 绸帘将新娘子与随行丫鬟一路送到贴满红双喜挂着花绸的正厢房里歇息,关上房门,直到此刻这从衡州一路奔波而来的送亲队伍才能缓一缓气。 新娘子唐婉顶着朱红龙凤呈祥盖头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坐下,又一个扎着桃粉红缨双髻的圆脸小丫鬟拿了扇子来为她扇凉。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唐婉小声地问。 “才刚到巳时,距离侯府接亲还有几个时辰呢,姑娘可好好歇一歇。”芳儿一边扇扇子一边回道。 两人正说着,外面传来说话声,而后守门的丫鬟进来,行了个礼,道:“沈姑娘来了。” 唐婉连忙招呼,“快让她进来。” 芳儿提醒道:“沈姑娘还在孝期,若是冲撞了您的大喜可就不好了,走之前老爷夫人特意提醒过,不让您见她。” 唐婉点头,起身到了屏风后面,隔着屏风对着门外道:“兰娘?” 门外青衣女子应了声是。 听到女子声音传来,唐婉欲言又止,不由叹了口气,“你到现在还不肯放弃吗?” 门外沈兰道:“水不明则腐,镜不明则锢,人不明则如堕云雾。我兄长在上京走得不明不白,母亲悲痛而去,铮铮血泪沈兰怎能视若无睹?此来上京,我只要一个是非公道,否则此身难安、此心难平。”1 “你总是如此,决定的事没有人能劝得了你,罢了,我也不再劝你了。”唐婉无奈,“只是我曾听我爹说,那定远侯粗鲁野蛮,你日后在定远侯府定要受委屈的。” “我只是去侯府教几位姑娘读书识...